颠疯病 http://m.39.net/pf/a_9490868.html——迷茫01最近,父亲又有些失落。他以为抽取的积液会越来越少,直至没有。这样,他就可以回家。但,积液并没有逐日见少,而是每天稳定在毫升左右。父亲每日看着床边引流袋里浅黄色的积液发愁,甚至咒骂。这些东西是从哪来的呢?怎么天天抽也不见少,真特么怪.....父亲起初见到护士或医生就问这个同样的问题,但都没有得到他满意的答案。直至,他习惯了,也就不再问了。一次,我与主治大夫探讨父亲的病情。她也被父亲积液的持续不减而深深困扰。她偶然说道,能否找中医看看,有些症状,中医可能会有办法。结束谈话,医院。找到一位资深的中医,把父亲的真实病情作了详细的介绍。中医谦逊、中肯地说:我试试,先少抓几天,如果有效果再来。父亲服用了几天,效果出乎意料。从每天毫升左右的积液减少到毫升。父亲被积液的明显减少极大鼓舞了。终于见到了他久违的笑容。于是,父亲又一次提出要出院。主治大夫也很欣慰,答应他:再做一次彩超,如果积液没有了,可以出院。在我的建议下,大夫又增加了CT的项目,我想对比一下,父亲肿瘤发展的进程。父亲满怀期待。可在做彩超的前一天,积液却又一次放量增加,甚至超过了以往的任何一天。他意识到刚刚升腾的回家希望,再一次破灭。但,父亲还是坚持要做一次彩超。如果奇迹出现呢。父亲依然怀着侥幸的乐观。又是一个周一的上午。我和二姐像前几次一样,推着轮床,去给父亲做了彩超和CT。正如所料,彩超提示,父亲的胸腔积液仍然很重。父亲的乐观,回归悲观,我却很平静。CT结果却让我倍增忧虑。CT室的大夫提着父亲的片子,皱着眉,满脸忧嫌:以后,不用再做了,肿块太大了,已遍布整个肺叶,肺门,淋巴.....没必要再查了。大夫表现出无以言表的危重。他的每句话,都像一记重拳击打在我的心门,令人忧惧而沉闷。愈加严重是我预料之中的,但没想重到如此地步。我迈着沉重的步子,拎着片子,走回病房。心中升腾着一种欲哭无泪的空落、哀怨和惆怅。02周二上午,我拿着第四份CT片子找到主治大夫。她与科主任进行了会诊。主任又联系了她的同学(医院的同科大夫)。她建议用一种直接注入父亲胸腔的药物,以抑制积液的渗出。当大夫征求我的意见时,我顺便问了一句,是什么药?她的回答顿然让我警觉起来。那是一种化疗药。提起化疗,我的脑海立刻浮现出岳母当年遭受化疗之痛的记忆。当时,我们并不懂,让老人接受了手术后的化疗,不久后,她的头发全部脱落,身体暴瘦,虚弱至极,呻吟不止,直至痛苦地离去。我回复大夫:要与家人商量一下。主任也无奈地解释: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。积液不能无限度的放流。想要抑制它的产生,控制肿瘤的进一步扩大,只有这一办法。对她们的无奈和尽责,我深表理解。但我不想让父亲为此承受太多的痛苦,即便会减少他的生存时日。医院,我就父亲现阶段的病情上网查了相关资料。对父亲这种肺癌晚期,积液持续不断的症状,常规的治疗手段的确是采取化疗的方式。直接注入胸腔是一种副作用较小,治疗效果较好的方法。我犹豫了。是用化疗药还是不用?这几天,虽然积液不断,但父亲喘气明显顺畅了;食欲较前些日子也有所好转,早餐可以喝半碗粥,吃一个包子;可以独立上厕所和洗漱;好受了,还翻看智能手机的新闻和小视频。如果用上化疗药,他一旦难受、痛苦,甚至虚弱卧床,怎么办?药一经注入是抽不出来的。如果脱发的话,他就会立刻怀疑自己的真实病因。如果不用化疗,大夫已明确表示将没有其他办法。也就意味着,让父亲真正的“等着了”。我开始左右为难,便在家群里发了这一消息。当天晚上,我们兄弟姊妹5人齐聚大哥家,开了父亲病重以来第二次家庭会议。我把彩超和CT检查结果和主治大夫下一步的治疗方案向大家做了重述。并强调,化疗是大夫常规的治疗手段,除此之外他们没有什么其他办法了。经过短暂的沉默后,大家开始权衡利弊。最后的结论,还是倾向暂不使用化疗药物。因为,我们当初在商量父亲治疗方案时,就选择了保守治疗(医学叫姑息治疗),以减少父亲的痛苦为最终目标,放弃对生存期的追求。如今,父亲的病情已进入不可逆转的境地。让父亲少活些日子是家人能接受的,但让他遭受极端的痛苦却难以让我们接受。我把这一选择告知了大夫。她笑了一下,可能是觉得我们没必要如此(开家庭会议)大动干戈。我不知道,我们的选择是不是对的。大夫的视角可能更深远,我们只是被眼前的现状所局限。我又有些犹豫,继而萌生了一种灰败的沮丧。03原本还当作节日的腊八,因父亲的病情,如今,只是一个普通的日子。我本打算把母亲接回去住几天,怕她在病房熬坏了。母亲却坚决不走。她面带忧虑地轻声说:刚才,你爸咳嗽的厉害,还咳出了不少血。我的心立刻悬起来。父亲则表现出对母亲的责怨,故作轻松的解释:没事,就是咳破了嗓子。我安捺住心里的恐慌和不安,宽慰母亲:噢,没什么大事,可能是毛细血管咳破了。过了一会,我径直走到医生办公室,把这个症状告诉了主治大夫。她也感到了不安。这是癌症晚期的一个危险信号。她起身来到病房,仔细询问了情况,并提醒家人:以后父亲有什么变化要及时与她沟通。走出病房,她对我说,这种情况很危险。咳血过多是止不住的,很可能因此直接送命。但愿真的只是咳破了嗓子,而不是肿瘤的破裂。父亲的右手连同手臂明显的肿胀起来,手掌抓握东西都很吃力。父亲以为是护士扎针没找准血管造成的。起初,我也没有在意。但两天来,手肿持续不消。家人用土办法(用土豆皮敷),也不奏效。护士用纱布上面滴注上药水敷在父亲的手上和臂上,也不管用。我去询问大夫原因。原来,看似并不严重的水肿,在癌症患者身上出现却是不同寻常的现象。大夫解释说,可能是癌症患者到了晚期形成的癌栓堵塞了手臂血管导致的。如果堵到心脏就是心梗,堵到肺子就是肺栓塞,可以直接致命。没想到,父亲在走向生命终点的过程中,还会因偶发各种更为致命的意外而离世。仿佛,此时的父亲正走在的危险的钢丝上,一不小心,甚至一股微风就会让他偏离生命的轨迹,坠入死亡。这些新问题,让我惴惴不安,甚至诚惶诚恐。当晚,我把父亲咳血和手肿的消息发到家群里,并说明这些信号可能代表的标志性意义,提醒大家的关切和注意。04由于邻近城市通化出现了新冠病毒确诊病例,并且感染者人数持续攀升,整个通化东昌区成为高风险地区。白山乃至江源也接收了通化需隔离的次密接触者。疫情形势骤然严峻起来。医院作为疫情防控的前沿窗口,内部管理持续升级。从开始的出示吉祥码、测温,到后来的出具核酸检测证明,再后来采取一家一人(不得换人)陪护证、腕带管理。这一严管措施,为父亲的陪护制造了障碍。原本,排好的陪护值班表行不通了。母亲也只好回家。不在父亲的身边,母亲总有一种惴惴不安的忧虑,常常一个人坐在家里发呆。孙子去看望爷爷,也被拒之院外。我们也告知其他亲友不要再来看望父亲。整个社会氛围顿然呈现出临战前的不安和紧迫。仿佛空气中都凝结着紧张、肃杀的因子。父亲本来就有些悲观的情绪,如今因陪护的严管,更觉得自己是在监狱中。由于蛋白的大量流失,父亲的体力日渐衰弱,起床需家人在背后用力推托,才能扶助他起来。为了补充体能,家人给父亲买了蛋白质粉,同时开始滴注人血白蛋白。小年前天的傍晚,主治大夫打来电话。她建议我们给父亲买一种药(医院没有),以提升父亲的免疫力。因为,现有的治疗手段对父亲的病情已没有明显的效果。争取让父亲回家过年,就要加强他的体质,这是唯一可能的方案。我还是先明确了药的种类,以排除化疗药,便答应尽快去买。在朋友的帮助下,几经周折,终于找到了药商,他承诺两天内给发到。用上自己买的药,还是很有效果,虽然积液并未见少,但父亲的睡眠明显改善,饭量也有所增加,体力有了些许的恢复。父亲开始在病房里悠悠地踱步,甚至在走廊来回走动。他常常站在窗边,望着外面黑白、阴沉的天际,脸上泛起沧桑的愁苦。每每这时,我在他的背后,心中就会升腾一股不可诉言的苦痛和悲凉。一个昔日魁梧、健朗的山东大汉,如今被病魔折磨的如此单薄、佝偻、衰危。从前的声如洪钟,滔滔不绝,如今的默然、微弱和嘶哑。疾病正在一点点耗尽父亲的心血,慢慢侵蚀着他仅存的一点精力。而我们却无能为力,只能眼看着他一天天衰弱、虚无、枯竭直至逝去。陪伴父亲走在临终的路上,让人难过的不止是悲伤,还有在做选择时的犹豫和彷徨。仿佛父亲的生命就撰在家人手上,每次选择,都让我们谨小慎微、左右思量,我们不懂专业,我们没有前瞻的眼光,我们毫无经验,我们无人商量.....只有一个“让爸少遭罪”的模糊方向,可最终能怎么样,我们一片迷茫.....(待续)推荐阅读本人原创作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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